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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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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0章

二皇子本來便覺得方纔那跌跌撞撞、四肢亂舞的模樣非常丟人,摔倒之後更是恨不得自己能直接暈過去。

別小看小朋友,小朋友也是會尷尬的。

不過好在二皇子摔倒的時候,及時用手籠絡住了一只螢火蟲,他原本就想靠著這只螢火蟲將自己從尷尬羞恥的境地裏解救出來的。

卻不料太子還沒好好欣賞到他抓到的第一只螢火蟲呢,那螢火蟲就飛了,而他家小舅舅,不安慰他不說,反而在旁邊樂不可支地哈哈大笑。

二皇子直接被氣哭了,眼淚汪汪地趴在地上耍賴皮不肯起來:「小舅舅你這個大沒良心的!我摔得臉好疼,你還嘲笑我!」

太子心疼極了,拿著手帕給二皇子小心翼翼地擦他臉上的泥,溫和又耐心地安慰:「不理曹國舅了,大哥抱你起來。」

二皇子哇哇大哭,眼淚把臉上的塵土沖刷出一道道濕漉漉的痕跡來,他在地上打滾著發爛渣:「我不要我不要,我非要小舅舅他來抱我。」

這話一出,整得其他隨從人員只能尷尬地後退,太子看了過來:「曹國舅……」

「好啦,都說了男子漢大丈夫,不就是沒留意摔了一跤麽?你哭什麽?」湛兮笑嘻嘻地走近,拍了拍二皇子的腦袋,「這麽大人了還要人家抱,也不害臊,自己起來。」

二皇子一開始不肯起來,湛兮把拳頭遞到他面前:「大蟲兒你看……」

湛兮松開五指,他掌心裏慢悠悠地飛起了數點熒光。

「哇~這麽多……」二皇子驚奇地張大了嘴巴,覺得這就好像小舅舅伸手就抓住了光,然後送給了自己一樣。

「厲害吧?別羨慕,快起來,勤能補拙,你現在就和你大哥協同合作抓照夜清。」

「好咧,我這就起來。」二皇子立即手腳麻溜地爬了起來,隨意地拍了拍身上的泥土,邀請太子,「大哥,咱比一比,看誰今晚抓的照夜清多。」

太子擔心地看了他一眼:「那你小心點,莫要跑太急了。」

******

兄弟倆從夕陽西下,忙活到月上枝頭,終於抓得兩個囊袋都滿滿的。

中途便有宮人在計數,結果是二皇子贏了,他全神貫註地抓螢火蟲,比他一邊抓螢火蟲一邊還要觀察他的大哥,多抓了六只。

湛兮看著知道自己贏了的時候,在「耶耶耶」的小孩,笑道:「很好,是大蟲兒贏了,回去讓猛獅給你加菜!」

得了湛兮的獎勵,二皇子更高興了。

二皇子和太子一人提著一個螢燈。這螢燈是湛兮隨手折下樹枝,綁著裝了螢火蟲的囊袋做的原(粗)生(糙)態純手工打造產物。

一路上,二皇子左手拉著他大哥的小手,右手顛著掛著螢燈的樹枝,樂顛顛地一邊走一邊跳,小模樣看著快活極了。

太子回頭看了二皇子一眼,弟弟臉上沒有擦幹凈,還是有些臟汙,但是他看起來很高興,於是太子也跟著笑了。

湛兮跟在後面,欣慰地看著這漫天熒光中,那兩個提著螢燈,攜手一同向前的小小身影,又雙若叕後悔這次秋狩,居然沒有帶上人心照相機崔恪。

算了,等他回去,得空了他自己畫。

******

湛兮本來都要領著兩個瓜娃子回去幹飯了,忽然卻發現從天而降一口充滿著戀愛的酸臭味的大瓜。

如今大雍朝雖然繁榮開放,但在男女情愛之事的教育的問題上,還是有些較大的空缺。

實體例子雖多,但終究不如活體例子,本著「勤儉節約不能浪費資源」的美德,湛兮給隨從的人員下令要求他們隱匿。

然後,湛兮讓二皇子和太子停下,將螢燈塞進他倆的衣擺中遮擋住,拉著不明所以的兩個孩子,鉆進的草叢……

太子剛要問湛兮這是要做什麽,卻忽然聽到了前方傳來了聲音--

「七郎這話不對!」

是樊少將軍的聲音,太子的臉色有些微妙。

二皇子也反應過來了,他純潔無辜地眨了眨眼睛,忽然明白了現在的情況--吃瓜是吧!?

李致虛輕咳了幾聲:「我說的,如何不對?」

「你說我命數『先斷而後續』,我且不論這些怪力亂神之事究竟有幾分真,又有幾分假,就按你所說,便說明命數之流,並非一成不變,故而我才可以『先斷而後續』,既然如此,為何你非說自己是無福之人,註定英年早逝?」

樊月英的質問合乎情理,更合乎邏輯。

李致虛似乎無從回答,沈默了一會兒,才說:「這並不一樣。」

命運不是說改就能改的東西,更不是想怎麽改就怎麽改的。

「阿英,你莫急氣,我與你說這些,不過是不願再隱瞞你任何事罷了,我不願若當真那一日到了,你毫無準備……若是那時,我還來不及與你開誠布公地說清楚這許多事,豈不是讓你我陰陽相隔,仍留遺恨?」

二皇子撓了撓頭,手指摳了摳湛兮的腰,在湛兮看過來的時候,二皇子直接趴在了湛兮的身上,沖著他耳朵用氣音說話:「小舅舅,我好餓哦!」

湛兮瞄了一眼樊月英那邊的情況,樊月英的情緒有些抑制不住,眼都紅了,一直在與李致虛爭論著什麽,倒是沒有註意到這邊。

「再忍一忍,咱吃瓜得吃完整。」

「哦……」二皇子憂傷又無力地整個人啪嘰在湛兮的身上一動不動。

爭吵似乎搞了一段落,樊月英的情緒也終於緩和下來了:「七郎,你方才說你要與我心心相印,再無任何秘密?」

「是。」

「那你答應我,不許再說什麽命中註定的話,我與你一同想辦法,世間哪有那麽多的註定一定?多的是變數!」

李致虛嘆了一聲:「若是沒有遇見你,我自是不必掛礙這些,只是……阿英,別擔心,從今往後,你家七郎會很是惜命的。」

樊月英一聽這話忍不住笑了:「我家的七郎?七郎是我的?」

太子扭頭看向湛兮,眼神發問:這是孤應該聽的東西嗎?

湛兮回以他一個篤定的眼神:是的,應該!

太子無聲的質問非常強烈,湛兮不得已只好又小聲地描補了一句:「你多聽點,免得以後輕易被女子給哄了。」

太子:「……」他才不會是能輕易被女子哄的人。

看了看湛兮的懷裏,二皇子已經呼呼大睡了,太子忍住沒說話。

卻聽見那邊廂沈默許久後,李致虛終於無可奈何似的應了一聲:「是,我是屬於你的。」

眼看著那美姿儀的青年在月華下恍然若仙,卻為她耳畔泛紅的模樣,樊月英差點就忍不住要仰天長笑了。

興奮上頭的樊月英手一伸,搭在了李致虛的腹下:「那它呢,它也是屬於我的嗎?」

「樊月英!!!」

李致虛震怒非常的聲音,驚起無數棲息在樹上的鳥雀。

******

湛兮趁著李致虛氣得差點厥過去的那個時機跑路了。

他身上掛著一個二皇子,胳肢窩還夾著一個太子,跑得賊快,麻溜得很!

被挾持一樣夾在胳膊下的太子:「曹國舅,你不用捂孤的眼睛了。」

「哦哦,也是,都走遠了,」湛兮松開了被挾持的太子,嘴裏嘀嘀咕咕的,「那兩個家夥真是的,一點都不害臊,差點就要教壞小朋友了……」

湛兮自顧自地把還在睡的二皇子放下來搖醒:「大蟲兒起床了起床了,準備幹飯咯~」

太子欲言又止地看了湛兮好幾眼,沈默了:他剛剛是想說,不用摀住他的眼睛,是因為他已經看見了樊少將軍在摸七公子的哪裏,而不是說他們已經跑遠了看不見了所以不用捂……

二皇子聽到要吃飯,才掙紮著醒過來,醒過來後依然哈欠連天的。

湛兮牽著他倆回營地,聞獅醒已經做好了晚餐,見他們回來,興奮地跑過來,和二皇子、太子他倆討論著明天要裝什麽陷阱。

聞獅醒可高興了,要知道好多的物理知識,她以為自己都還給老師了呢,如今卻為了陪兩個孩子玩,她死去的記憶又被喚醒了!

今晚大家的心情很不錯,聞獅醒調配果茶的時候,突發奇想要調配出她從前很愛喝的那種三五度的果酒。

純天然的果汁加上本就度數不高的果酒,那滋味自然是好,聞獅醒手藝不錯,酒量卻不行,她三兩杯就把自己給弄醉了。

但是聞獅醒醉了也不發酒瘋,或者說,她的發酒瘋有點特別。

「二皇子殿下,讓我來考考你,為研究物體的運動假定不動的物體叫做什麽?」

二皇子:「啊……叫什麽?」

「是參照物呀!」

「勻速直線運動的速度公式是什麽?」

二皇子:「……大哥你知道嗎?」

太子:「孤也不知道!」

湛兮:「猛獅,說點別的,今天不談物理。」

聞獅醒已經模糊成漿糊的腦子勉強在思考湛兮的話,然後她捧著腦袋點了點頭:「好的,不談基礎物理,那我們今晚談一下律法的問題。」

「律法問題?我可以一塊兒聽一聽嗎?」魚知樂含笑走近,身側還跟著雲生月。

魚知樂這也來的太快了,湛兮挑眉打量他,魚知樂向湛兮行了個禮,含笑不語。

湛兮便也不作聲了,想必是有別的事情讓魚知樂提前出發過來了,不是接到秋狩場地這邊傳回去的消息,他才過來的。

聞獅醒瞇著眼睛打量了魚知樂許久許久,終於反應過來了:「哦!是魚少卿呀,坐坐坐,沒事沒事,我今晚的講座不收錢的。」

身為大理寺少卿,「律法」那就是涉及到魚知樂的職業了,他披星戴月趕到秋狩之地,本來是為了那個案子的。

之所以率先過來這邊,也是為了要找小國舅大人聊一聊最近那個案子的某些細節詳情。

卻不料能聽見聞姑娘說要談律法,那魚知樂自然感興趣地坐了下來,再急切也不急這一時半刻了,不如就聽一聽向來有奇思妙想的聞姑娘有何高見。

雲生月先是向湛兮,以及兩位皇子殿下行了禮,接著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擺,也跟著坐了下來。

他特意坐在了距離聞獅醒很近的地方,灼灼目光,落在聞獅醒的身上,卻顯得似水一般柔情。

聞獅醒:「都坐好了吧?那我開講了啊……我同時跟八個男的結婚,構不構成犯罪?構不構成!?」

這句話在耳中炸開,雲生月還未來得及反應,卻見聞獅醒對著他氣壯山河地小手一揮,道:「答案是--不構成!!! 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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